在全球制造业格局中,中国正经历着一场意义深远的 “机器人革命”,尤其在广东省等制造业发达地区,这一变革已初显成效,并在全国范围内持续推进,对中国乃至世界制造业的发展都产生着重大影响。
一、广东制造业企业自动化转型案例
广东省作为中国制造业增长的强劲 “发动机”,在出口方面成绩斐然,去年创造了 6150 亿美元的出口额,占据中国出口总额的四分之一以上。在这片制造业热土上,像樱奥这样的企业正积极投身自动化转型。樱奥是一家为欧美厨房生产水槽的企业,由于厂内劳动条件欠佳,不得不支付双倍于当地约每月 4000 元人民币(合 600 美元)薪资标准的工资来吸引工人。面对日益昂贵的人力成本,四年前该公司开始购置机器,以替代人力。
如今,仅 9 台机器人就能承担起原本 140 名全职工人的工作。这些机器人展现出高效的工作流程,机械臂可以精准地从半成品堆中抓取水槽,将其打磨至光亮,再放置到自动行驶的小车上,小车会把水槽运送到与电脑相连的摄像头前进行最终质量检验。这家每天出口 1500 个水槽的企业在机器人方面的投资已超过 300 万美元,并且企业管理者切实感受到了机器人带来的优势,正如樱奥副总经理陈从汉所言,“这些机器比人力更便宜、更精确、更可靠。机器人从未毁掉一批产品”,他甚至希望未来能进一步用机器人替换更多人力,这充分体现了机器人在提升生产效率与产品质量方面的显著成效。
二、中国制造业自动化转型的整体态势
在整个中国南方沿海制造业地带,有成千上万个类似樱奥的厂家都在积极向自动化转型,这已然形成一场规模浩大、由政府支持且由机器人带动的工业革命,其规模在世界范围内都极为罕见。自 2013 年以来,中国每年采购的工业机器人数量超过了包括德国、日本和韩国等高科技制造业强国在内的其他任何国家。据产业游说组织 —— 国际机器人联合会(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Robotics,IFR)预测,到今年底,中国将超越日本,成为全球运用工业机器人最多的国家,IFR 总干事古德龙・利岑贝格尔(Gudrun Litzenberger)称中国颠覆性变化的速度在 “机器人历史上独一无二”。
然而,尽管中国在工业机器人应用数量上增长迅猛,但从机器人密度来看,仍与发达国家存在差距,目前中国每 1 万名制造业工人只有 36 部机器人,相比之下德国为 292 部,日本为 314 部,韩国则为 478 部,这也表明中国技术转型还有较长的路要走。不过,不可忽视的是,中国已经在改变全球制造业的面貌,并且引发了关于新兴经济体发展道路以及就业结构变化等更大层面的思考,即新兴经济体是否还能依靠传统发展道路致富,以及机器人的广泛应用是否会取代曾经助力数亿人摆脱贫困的众多职位。
三、政府推动 “机器人革命” 的背景与举措
(一)经济因素驱动
中国在工业机器人领域的大举投入,背后源于一个迫切的经济问题。自上世纪 80 年代起,中国向全球贸易敞开大门,凭借庞大且廉价的劳动力优势,迅速崛起成为全球最大的制成品出口国,实现了经济的迅猛增长,让数亿中国人成功摆脱贫困,同时也推动了城镇化进程,极大地改变了中国的城乡面貌。但随着中国日益壮大的中产阶层出现以及人口老龄化加剧,薪资水平不断攀升,这使得劳动力成本优势逐渐削弱。而且,受计划生育政策(已于 2015 年正式废止)影响,中国的劳动力人口预计会从去年的 10 亿降至 2030 年的 9.6 亿,到 2050 年进一步下滑至 8 亿,劳动力缺口问题日益凸显,急需通过其他方式来填补,以维持制造业的竞争力。
(二)政策引导支持
面对这一形势,近年中国的中央规划者积极推动自动化发展,将其作为填补劳动力缺口的重要途径,并承诺提供慷慨的补贴(由地方政府发放),以此为中国企业使用和建造机器人创造有利条件,助力企业顺利踏上自动化转型之路。2014 年,国家主席习近平呼吁掀起一场 “机器人革命”,强调要先改变中国,进而改变世界,同时对我国机器人技术水平和市场占有率提出了更高要求,彰显了国家对机器人产业发展的高度重视以及期望其在制造业变革中发挥关键作用的决心。
四、工业机器人市场发展的有利因素
工业机器人自身价格大幅下降而能力稳步增加,这一趋势进一步加速了机器人在中国乃至全球制造业中的应用步伐。管理咨询公司波士顿咨询集团(Boston Consulting Group)预计,未来 10 年,工业机器人及其配套软件的价格将下降 20%,而它们的性能将以每年 5% 的幅度提升,这使得机器人的性价比不断提高,对于企业来说,购置和使用机器人变得更具吸引力,也为更多制造业企业进行自动化转型提供了良好的市场机遇。
五、企业投身机器人产业的实例
在这股机器人繁荣的浪潮中,不乏像现年 40 多岁的创业家刘晖这样积极投身其中、把握机遇的企业家。2001 年,刘晖在广东佛山(一座有着 700 万人口的工业城市)创办了自己的第一家工厂,起初制造廉价电风扇,随着企业不断发展壮大,业务逐渐拓展至正经的制造业,开始为中国家电品牌生产零部件。后来,敏锐察觉到机器人市场蕴含的巨大机遇,他于 2012 年果断投身新兴的机器人世界。如今,刘晖从诸如瑞士 - 瑞典跨国集团 ABB 等供应商处进口机械臂,然后销售给中国制造商,并凭借专业能力帮助客户将机械臂集成至生产线,其客户大多为零部件制造商,主要为美的、格兰仕等知名家电品牌供应电动机及其他部件,在机器人产业链的集成应用环节发挥着积极作用。
总之,中国制造业的 “机器人革命” 正处在蓬勃发展的进程中,虽然面临着技术转型等诸多挑战,但在政府支持、市场机遇等多重因素推动下,已然取得了显著成效,并将持续对中国制造业的转型升级以及全球制造业格局产生深远影响,值得各界持续关注与深入研究。